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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系暖婚》第177章

暗黑系暖婚 顧南西 3923 2024-06-15 16:19

  177:不要撩會失控

   時瑾仰著頭,額前半濕的發稍稍遮了眼,劉海垂下來,整個人都柔和了:「是溫家那個小孩。

   姜九笙淺笑,誇讚:「我弟弟很厲害。

   語氣裡,毫不掩飾她的得意。

   時瑾眼睫垂下,眼瞼落一層灰的影:「嗯,他電腦天賦很好,是個出色的黑客。

   強調,有點沉悶。

   姜九笙好笑:「你的語氣裡有酸味。

   時瑾大方承認:「我吃醋。
」把毛巾扔在一旁,他轉身,扶著她的腰,語氣又沉了一分,「宇文衝鋒,謝蕩,姜博美,現在又多了一個雄性,來分你的注意力。
」他擰擰眉,難得話裡有幾分意難平的不甘,「還有很多雌性。

   隻要靠近他家笙笙的,不論男女他都非常討厭,想擰他們的脖子。

   姜九笙躺下,枕在時瑾腿上,長髮鋪在他身上,她稍稍一動,軟軟的發端像隻爪子,在他心尖上撓,沒有章法,卻心癢難耐。

   她說:「不用跟他們比,你跟他們怎麼不一樣。

   時瑾垂眸看她:「怎麼不一樣?

   她語氣認真:「我死後,是跟你埋一個棺材,不是跟他們。

   時瑾笑。

   「還有,」她翻了個身,蹭了蹭,抱住時瑾的腰,眼帶笑意,「我不穿衣服的樣子,隻有你能看。

   心尖上那隻爪子,又開始撓了,惹得時瑾渾身都癢,平白生了幾分燥熱,嗓子很幹:「笙笙,不要撩我,」他俯身,聲音微啞,帶了幾分危險的意味,「容易失控。

   姜九笙笑而不語,手順著他的腹,往上攀。

   他抓住她的手,把她摁在床上:「別亂動,你傷口還要養著,我不能把你弄傷。

   這男人,真能忍。

   不過,有時候,也是真狠,比如興緻好的時候。

   次日,風輕雲淡,陽光微熹,暖融融的春日,照得人懶洋洋的。

   七點,莫冰的電話就打過來了,自然是為了溫書甯那件事,莫冰說她太胡來了,公然帶頭打群架,多少會招黑,說她怎麼不找個沒人的地方搞。

   姜九笙簡明扼要地解釋了一下:「沒忍住。

   莫冰默了很久:「謝了。

   謝什麼,自己人,不護著行嗎?

   姜九笙隻是讓她好好養胎,不用管,公關問題有公司,還有時瑾。

   莫冰掛了電話。

   林安之提著保溫桶進來,她擡頭,隻看了一眼,轉過身去。
這幾天,他每天都會來,她不理他,他便自話自說。

   「我給你做了蔬菜粥。
」他盛出來一小碗,走過去,彎下腰,「還吐得厲害嗎?

   莫冰一言不發。

   他蹲下,微微僵硬地伸手,小心地落在她腹上:「寶寶,你別鬧你媽媽了,她都瘦了好多。
」他仰頭,看著她,眼眶微紅,「昨天晚上,我做了個夢,夢見你給我生了女兒,名字叫林莫,長得很漂亮,跟你很像。

   他們十八歲那年便約好了,以後的孩子,不論男女,都叫林莫。

   莫冰往後退了退,還是沒有說話。

   他眼底微光漸暗,收回了手,自言自語一般:「我問過鄭醫生了,寶寶很好,就是你有點營養不良。
」他喊了一聲莫冰,擡頭,黯淡的眸執拗著,「你可以不理我,打我罵我都好,但不要不吃東西。

   莫冰沉默了片刻,接了他手裡的碗:「你回去工作吧。

   拒人千裡,語氣沒有一點溫度。

   她越平靜,他就越慌亂,低聲的口吻,像是求她:「別趕我走。

   莫冰轉頭,直直地看著他:「那我們這樣到底算什麼?

   他沒有表態。

   莫冰始終沉寂的眼,還是亂了,目光深沉,凝睇著眼前的人:「這幾天我想了很多,各種結果,各種假設,都預想了無數遍,不過還是說服不了我自己,你背負的東西太多,而我太驕傲了,你抽不出身,我也低不了頭,再這麼拖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她停頓了很久,如鯁在喉,每一個字都像含在胸腔裡,咬著牙擠出來,「安之,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孩子我可以自己養。

   他做不了選擇,那她來做。

   林安之募地慌了神:「你、你不要我了?

   她搖了搖頭,苦笑了一聲:「是我要不起了。

   他眼眶通紅,抓住了她的手,緊緊攥著:「莫冰,不要趕我走,你說過,你以前說過的,會跟我過一輩子。

   一輩子?

   少年人總是這樣,不知道滄海桑田,不知道一輩子有多久,總是輕輕鬆鬆掛在嘴邊承諾,以為牽了手,就可以一起走到百年黃土。

   莫冰嗤笑:「當時還小,不知道人心複雜,童言無忌而已,當不了真。
」她抽回手,轉開頭,「你回去吧,產檢我自己去做,以後,」

   停頓了很久很久。

   她說,微微哽咽:「以後不用來找我了。

   林安之跌坐在地上,滿眼的淚:「莫冰——」

   她沒有繼續聽下去,從病床上起身,坐在了輪椅上,喚了病房外的護士進來:「劉護士長,可以推我出去嗎?

   劉護士長就看了一眼地上失魂落魄的人,點頭:「好。

   然後,莫冰由劉護士長推著出了病房,因為她孕吐的厲害,營養跟不上,身子有些虛,沒什麼精神頭,坐在輪椅上,推了一陣,便有些昏昏沉沉,預約了八點的產檢,在醫院的三棟二層。

   輪椅走了十多分鐘,莫冰戴著口罩,閉目養神,有些恍惚,耳邊很吵,有摔東西的聲音,還有嘈雜的怒罵聲。

   她稍稍掀了掀眼皮,模糊地瞧見了幾個人影,推推搡搡的,像是在吵架,揉揉眉,又閉上眼了,耳邊,劉護士長在說話。

   「是醫鬧。
」劉護士長將輪椅往邊上推了推,「先前也來鬧過,被時醫生送去警局關了幾個月,這才剛放出來,又不安分了,還專挑時醫生不在的時候來。
上次也是因為這些個傢夥鬧事,時醫生還發生了職業暴露,醫院當時把人告了,還列了賠償清單,這不,就狗急跳牆了。

   說到這裡時,劉護士長被喊住了,是個小護士,語氣很急:「護士長,708病人的記錄表呢?

   「放我桌子上了。

   「我沒找見。

   劉護士長便推著莫冰到牆邊:「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來。

   她輕輕嗯了聲,眼皮很重,沒睜開。

   不遠處,吵鬧聲不休,還伴隨著乒乒乓乓的聲音,吵得讓人心煩,這時,不知是誰突然驚叫了一聲。

   「火!

   「著火了!

   然後,人群一哄而散,吵吵鬧鬧,喧囂一波蓋過一波,不時,傳來玻璃瓶罐爆裂的聲音,有人在大喊:「警報,拉警報!

   「快疏散人群!

   「不用管儀器了,把病人都轉移到二棟去。

   「……」

   二棟住院部突聞火災警報聲,一時亂了套,不明原因的病人與醫護人員,都爭相往外跑。

   一名護士問前來疏散人群的同伴:「警報怎麼響了?

   那護士非常義憤填膺,氣得不行:「那群地痞流氓又來鬧事了。

   「怎麼回事?

   「那些個蠢東西居然砸了易燃藥品,還點了明火。

   整個一層,瞬間就燒起來了,連二棟都瀰漫著一股焦灼的火焰味。

   「在哪一棟?

   那護士道:「三棟二層。

   三棟二層……

   林安之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轉身,跌跌撞撞地往三棟跑。

   三棟一層全是人,濃煙瀰漫,保安拉了消防警戒線,守在樓梯口,候診大廳裡亂成了一鍋粥。

   林安之瘋了似的跑進來,戴著口罩,額頭上全是汗,人太多了,他根本找不過來,在人群裡大聲喊莫冰的名字。

   太吵了。

   他怕她聽不見,聲嘶力竭地喊。

   「莫冰。

   「莫冰。

   「……」

   沒有人應他,他幾乎一個一個找過去,踉踉蹌蹌地撞了很多人,他滿手都是冷汗,抓住了一個人:「你有沒有看見我女朋友,她在婦產科做產檢,個子很高,頭髮這麼長,穿著米色的外套,有沒有看見她?
她出來沒有?

   被抓著的是一個護士,看見對方一雙通紅的眼,愣了一下:「婦產科?
」她搖頭,說,「三棟二層的人都轉移到這了,你自己找吧。

   他紅著眼,像個瘋子一樣,在人群裡歇斯底裡地喊。

   「莫冰。

   「莫冰。

   「……」

   那麼多人,可是沒有她,莫冰不在這。

   林安之毫不猶豫地往樓梯口跑,一雙通紅的眼,滾燙得嚇人。

   保安立馬拉住了他,把他往外拽:「裡面火太大了,你不能進去。

   他跟瘋了似的,一頭往裡紮。

   兩個保安合力抱住他,憤怒地大吼:「不要命了,火那麼大你進去送死嗎?

   「滾開!

   他突然擡頭,一雙眼殷紅似血。

   兩個保安隻愣了一下,手就被甩開了,再回頭,就看見一個瘦高的人影不要命的往裡火裡跑。

   「這人,不要命了吧。

   兩個保安搖頭,真是瘋了!

   二樓大火,所有人都在樓下轉移,安全通道裡全是往外奔跑的人,一個個面色慌張,腳步急促。

   隻有一個人,在逆行,朝著火勢最大的地方,用盡全力地往裡跑。

   「誒!
站住!

   「火太大了,不能進去!

   「快拉住他!

   「快啊!

   誰都拉不住,那人一頭就往火裡闖。

   突然,一個帶著哭腔的聲音,喊了一句:「安之。

   那瘦高的人影,突然頓住了腳,緩緩回了頭,他帶著口罩,頭髮被汗打濕,穿一身黑色的風衣,背後是熊熊大火,他站在火光裡,淚流滿面。

   莫冰坐在輪椅上,招手:「安之,快過來。

   他訥訥地喃了一句:「莫冰……」

   然後怔了很久,跑向了她,不知是沒站穩,還是腿軟,跪在了輪椅前,哭出了聲。

   「我錯了,我錯了。

   「別不要我了,我不報仇,我什麼都不管了,你別離開我。

   「莫冰……」

   一個大男人,跪在她面前,哭得像個孩子,她想起了那年夏天,她牽著他回了家,他在夢裡哭醒了,也是這樣,哭得厲害,怎麼哄都哄不好。

   莫冰擡手,掌心落在他頭上,輕輕地拍著。

   「不哭了。

   「不哭了。

   喃喃細語,來來回回,也就隻有這一句,然後,她就陪著他,紅了眼。

   他抱住她,突然放聲大哭。

   他林安之這輩子,大概,不會再為了誰,這樣歇斯底裡了。

   遠處,兩個本應逃難的路人,頓住了腳,怔愣地看了很久。

   一個人笑了:「一個大男人怎麼哭成這樣?

   另一個人卻哭了:「誰知道?
」擡手,擦了擦眼睛,「怎麼回事,我怎麼也哭了。

   遇見一個能為自己嚎啕大哭的人,多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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