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哲浩清楚的從馮婷婷的眼中看出了失望之色,他頓時感覺更加慚愧了,張了張嘴卻什麽也沒說。
馮婷婷對他的培養,對他的期許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所以此刻他也比任何人都明白,為什麽他和江圓圓都有錯,但是馮婷婷隻說他一個人。
江圓圓見江哲浩被訓的一句話也沒說,她心中一陣內疚,她小心翼翼拉著馮婷婷的袖子說道:“老大,你不要這麽說他,是我先把話說的那麽難聽的。
”
馮婷婷一把將江圓圓的手甩開,她面無表情的訓斥道:“你的問題回頭再說,現在我沒時間管你。
”
江圓圓自認已經努力想要幫江哲浩擋刀了,可是馮婷婷不給機會,那她就沒辦法了。
丟給江哲浩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她很坦然的繼續和美食開始作對。
而唯一一個全程沒有插話的人就是蒲正東,他的眼神時不時的在馮婷婷和江哲浩身上逡巡著。
他看的出來馮婷婷是真的生氣而不是借題發揮,而江哲浩的兩隻手已經握成了拳頭,顯然也在努力的壓抑著自己的怒火。
站在他的角度,他覺得馮婷婷的怒火來的有點莫名其妙,不過他並不打算多說什麽,畢竟在工作上他對馮婷婷是絕對尊重的,他也相信馮婷婷會把握好那個度。
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麽久,江哲浩再次擡起了頭,他目光堅定的看著馮婷婷說道:“我知道了錯了,以後我不會再這樣了。
”
“你要記住你說的話,否則……”馮婷婷猶豫了一下,她也不知道“否則”什麽,或者更準確的說她自覺江哲浩是絕對不會忘記他對自己說的話。
江哲浩點頭如掏蒜,他笑著保證道:“我記得,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忘記的。
”
馮婷婷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她有點懊惱自己沒有多撐一會兒,她拿起湯杓沒好氣的說道:“不說了,吃飯。
”
江圓圓拍了拍胸口,後知後覺的說道:“老大,原來你剛剛在假裝生氣啊,真是嚇死我了。
”
“誰說我是假裝的,我看到你們吃個飯都讓人吃的不安生,我是真的很生氣好嗎?
”馮婷婷毫不客氣的說道,臉上的笑容也很有一點曇花一現的意思。
“好了,我們都知道錯了,你就不要氣了,免得氣壞了身體。
”江哲浩趕緊接口說道,他不知道的是他語氣裡自然流露出來的寵溺味道非常的明顯。
蒲正東的臉色僵了一下,他輕輕咳嗽了一聲重新將馮婷婷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婷婷,你的湯是不是涼了,我重新給你盛一碗吧?
”
江哲浩上一次就是在這個地方吃虧了,現在一聽這話他已經閃電般的出手將馮婷婷的湯碗拿了過來:“我來,我來,這碗湯算是我賠罪的。
”
馮婷婷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漫不經心的說道:“可是我已經吃飽了。
”
“沒事,你就當是在喝水好了。
”江哲浩一邊開心的給馮婷婷盛湯一邊說道。
“我一口也喝不下了。
”馮婷婷想也不想的說道。
蒲正東心中樂呵呵,他當先站了起來,主動幫馮婷婷拿著包包,狀似無意的說道:“婷婷說喝不下就算了吧,她從來都是有一說一,不會口是心非。
”
這個評價非常高了,馮婷婷聽了心情很好,她小女孩一般大力的點了點頭,任由蒲正東拉著她的手,當先走出了包廂。
江哲浩看著手裡的半碗湯很鬱悶,再對上江圓圓幸災樂禍中夾雜著同情的眼神,他的心情就更加的鬱悶了。
他大力的將湯碗放在桌子上,對著兩人的背影喊了句“等等我”,也跟著一溜煙走了。
江圓圓是最後一個到達停車場的,然而令她意外的還是留給她的位置居然是副駕。
她很想問問這是為什麽,可是看著蒲正東那張石刻一般的面無表情的臉,她滿肚子的話愣是沒有說出來。
不是其他的原因,而是她不敢問,怕惹怒了明顯心情不好的蒲正東。
回公司的路上蒲正東說的話加起來不超過五句,而這五句全部都對馮婷婷說的,可惜的是對方卻一門心思的撲在了手機上,手機放在她和江哲浩的中間,兩個人時不時的討論兩句。
看到這裡江圓圓頓時明白了一點,她估摸著馮婷婷之所以會選擇和江哲浩一起坐在後座,肯定是有工作需要討論。
江圓圓猜的沒錯,馮婷婷和蒲正東手拉著手還沒來到車子旁邊的時候,她接到了一個鬧鍾提醒,原來是一場國際頂級賽事直播即將開始了。
江哲浩自然也是知道這場直播的,他直接了當的讓馮婷婷帶著他一起看,理由是看國外的直播手機需要翻牆,可是他的手機上次翻牆的時候出了點問題,現在想要翻牆很麻煩。
蒲正東一眼就看出來這是他找的借口,可是他又沒有證據,並且因為開車的原因,他甚至不能用同樣的理由將馮婷婷留在自己的身邊。
也正是由於這場比賽的原因,蒲正東將他們送到雷龍公司之後,馮婷婷意思意思的衝他揮了揮手說了句拜拜之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下午上班上到一半,馮婷婷接到了馮建國的電話,短暫的交談了兩句之後,她同意了對方的要求,掛了電話後卻心事重重了起來。
到了下班的時間後,馮婷婷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江圓圓看著自家老大的臉色猶豫了一下,最紅她還是小聲的提醒道:“老大,你不是說晚上七點的時候去看看研發的進展嗎?
”
彼時馮婷婷已經走到了辦公室的門口,她猶豫了一下說道:“你讓研發部下班前將今天的進度郵件發給我,我晚上在家裡再看吧。
”
“知道了。
”江圓圓答應了一聲又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
馮婷婷則是直接開著自己的車子朝著馮家別墅而去,此時已經是初夏,黃昏的時候已經很有一點燥熱的感覺了。
她將外套和包包隨意的放在副駕駛座上,隻穿著一件純白色的雪紡五分袖衣服,天窗和車窗也全部打開了。
風呼嘯著灌了進來,她的長發在風中飛揚,發絲間或掃在臉上,像針紮一樣痛,可是這些痛遠不及她心裡的痛來的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