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亂說話,我以後就不帶你玩兒了。
”有些羞窘的馮婷婷忍不住拿出這套說辭來應付蒲念理。
聽到這個,蒲念理果然有些害怕了,兩隻小胖手飛快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用眼神告訴馮婷婷他絕對不會再亂說話了。
回家這一路上總算是安靜了下來,快回到清水巷的時候,馮婷婷將車拐到旁邊的超市,買了一點新鮮的食材,準備下廚再給蒲正東做一點營養餐。
看到蒲正東背上那些傷口的時候,她的心臟一抽一抽的疼,就像蒲正東說的那樣,雖然傷口沒有落到她自己的身上,可看到蒲正東身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她還是覺得十分難受。
甚至比疼在她自己身上還要更難受,因此她才會這樣一再降低自己的底線,縱容蒲正東的那些小動作。
想到蒲正東那些小動作,她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把車子停好,馮婷婷自然而然地伸手去摸包裡的鑰匙,一摸鑰匙,她這才發現,鑰匙竟然沒有帶在身上。
“小寶你帶鑰匙了嗎?
”
“媽咪你說什麽?
我隻是一個三歲的寶寶,鑰匙這麽重要的東西怎麽會交給我來帶呢?
”蒲念理快速地眨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像是小扇子似的撲閃撲閃,對著馮婷婷惡意的賣著萌。
“那就是沒帶了?
”
“當然沒帶了,不過我有辦法。
”蒲念理又眨了眨眼,他踮腳拿過馮婷婷的手機,熟練的撥了一串號碼,一邊舉著手機,一邊領先馮婷婷一步進了電梯。
手機的聽筒裡傳出來的聲音顯示,他顯然打通了那個電話,卻並沒有人接聽,電梯很快到了蒲宅的門外,從電梯裡出來,透過隔音還算良好的房門,手機鈴聲在門內歡快地響起,蒲念理有些詫異的皺起了眉頭。
“秦墨阿姨的手機明明就在,為什麽不接電話呢?
秦墨阿姨,秦墨阿姨,快開門呀!
”蒲念理握著小拳頭捶起了門。
門內有走動的聲音,雖然微弱,卻還是被他們兩個捕捉到了,但任憑蒲念理叫了多少句,門內的人都沒有開門的意思,蒲念理轉過頭對著馮婷婷聳了聳肩,“看來秦墨阿姨並不想讓我們回家,現在我就是無家可歸的孩子了。
”
看他說得可憐,馮婷婷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咱們回醫院拿鑰匙。
”
“不過呢,聽人家說有爸比和媽咪的地方哪裡都是家,爸比也不是隻有這麽一處房子,所以回不回這處房子無所謂,隻要爸比和媽咪在,醫院也是我溫馨的小家。
”馮婷婷看了一眼乖乖地跟著她下樓,還自說自話自我安慰的蒲念理,沒有說話。
不知道蒲念理明不明白,她卻是明白的,秦墨多半是因為和她有過爭執,之前又和蒲念理鬧了矛盾,這才故意將他們關到門外。
回醫院倒也不必,幸好她還拿了她的公寓樓的鑰匙,不能進清水巷做飯,她就去公寓那邊做飯好了。
本來今天早上給蒲正東熬的豬蹄湯和煮的那幾份粥,也都是在公寓樓的廚房裡完成的。
這時間正好是上班族上班的時間,車上的路並不算多,因此他們從清水巷到公寓這段距離用的時間比平時少了不少,蒲念理對馮婷婷的公寓十分感興趣,一路上他都好奇的詢問馮婷婷公寓的布局。
最後,他還像模像樣地點評道,“其實住大房子也沒什麽好的,大房子感覺空蕩蕩的,讓人感覺很孤獨,清水巷的房子就有點太大了,每次秦墨阿姨不理我的時候,我都覺得我住在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
”
“所以住大房子不如住一個幾十平米的小房子,我們以後要不要考慮買一座小房子?
這樣我們三個人住在一起,我每天都能看到你。
”
“你現在不就是每天都能看到我嗎?
怎麽還要讓你爸比買新房子?
秦墨阿姨不理你,我理你啊。
”馮婷婷隨口問道。
“這不一樣,現在住的房子裡面還有秦墨阿姨,還有圓圓阿姨,雖然圓圓阿姨不經常回去,但是秦墨阿姨一直都在呀,我不想和秦墨阿姨住在一起,我討厭那個醜八怪。
”
電梯“叮”的一聲到了二十六樓,馮婷婷帶著蒲念理走出來,她沒有選擇先進門,而是蹲下來扶著蒲念理的肩膀,直視著蒲念理的眼睛認真發問,“你為什麽這麽說秦墨阿姨?
我知道你不是很喜歡你秦墨阿姨,但是秦墨阿姨的臉是因為救你爸比的時候弄傷的,她是你爸爸的救命恩人,所以你不應該這樣說她。
”
“而且她還一直照顧著你,就算沒有功勞總也有苦勞吧,你這樣說太不禮貌了。
你可以說她不好,但不要拿別人的短處攻擊人,明白嗎?
”
被馮婷婷柔聲教育,蒲念理歎了一口氣,苦惱道,“怎麽連你也要這樣說我?
我說她是醜八怪可不是說她的臉,秦墨阿姨就是醜八怪,她心裡醜。
”
看著馮婷婷嚴厲起來的目光,蒲念理妥協似的捂住了嘴,“好啦。
我不說了。
”
他悶悶出聲,用背稿子似的不帶起伏的語調背著,“秦墨阿姨是世界上最好的阿姨,她是爸比的救命恩人,所以我應該把她當成一個好阿姨。
”
蒲念理這話一聽就知道根本沒走心,隻是糾正小孩子的看法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何況馮婷婷也知道秦墨這人並沒有多好,剛剛她還在腹誹秦墨沒有好好教育蒲念理。
隻是這事還要和蒲正東商量之後再做決定,如何教育蒲念理,扭轉蒲念理的這些念頭,還要讓蒲正東來,她並不是蒲念理的親媽,和蒲念理認識的時間也還短,對蒲念理教育問題上,她總是要有一些保留。
尤其是她和秦墨關系一向不和睦,在事關秦墨的態度上,她就更不好發表意見了。
頭痛於這個問題,馮婷婷拿出鑰匙擰開了門,進門之後,馮婷婷莫名覺得有些奇怪,早上七點多鍾她回來過一趟,在公寓裡面待了將近四個小時,才將所有的湯和粥做好。
做好之後,她將湯和粥帶去醫院喂蒲正東吃下,之後不久她又帶蒲念理回來,中間離開公寓隻有不到三個小時,但她總覺得公寓裡面有什麽東西變了,具體哪裡變了,她一時之間又看不出來,更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