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抖如篩糠,果然沒多久房門被敲響了,外面的人罵罵咧咧的喊著讓開門。
青年為了不讓自己叫出來,他拚命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門外的敲門聲越來越響,外面的人罵罵咧咧的吼道:“快點開門,再不開門我們就直接進來了。
”
青年抖的床都開始在晃動了,他意識到這一點後他拚命的控制住自己,盡量不讓床發出聲音。
推門的聲音響了起來,脆弱的門闆在滋滋作響仿佛隨時都可能會垮掉一般。
“什麽味道?
真難聞。
”一個粗聲粗氣的男聲抱怨的說道:“這裡隻怕沒人住吧,屋子裡一股燒焦的問道。
”
片刻後另外一個粗狂的男聲做了回答:“隻怕是,你看這窗戶都燒變形了。
”
“走吧。
”兩人達成一緻,停止了敲門的動作,快速的離開了。
青年終於舒了一口氣,萬萬沒有想到那場小火還救了自己一次。
一直等到那群人漸漸遠去了,青年這才輕手輕腳的將被子掀開,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了,頭髮更是緊緊的貼在頭皮上,模樣滑稽可笑。
如果馮茹月在這裡的話,她肯定一眼就能認出來這真是她那個相處了很長時間的負二代男友。
自從顧晨的借貸危機爆發了之後,他火速搬離了以前租住的屋子,躲在了這個魚龍混雜的地方。
他在這裡過著不見天日的日子,生怕高利貸的人找到他。
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了這麽長時間,沒想到那群人還是找過來了,他慌了神,很想立刻逃走,可是又擔心那群人狡猾不會就這麽離開。
他和那些人相處過幾次,知道催款的都是亡命之徒,一旦他被抓了,後果將不堪設想。
這麽想著,他一直心驚膽戰的在火爐一樣的小屋裡戴著,直到天黑了,兩邊的屋子裡也傳來了做飯的聲音。
估摸著那群人已經離開了,他起床穿好衣服準備離開,僅有的幾件衣服已經被揉的就像是醃菜一樣,皺巴巴的不堪入目。
如果是以前,他是絕對不會穿這樣的衣服,可是現在他隻想著趕緊逃走,逃的越遠越好。
先前他一直沒看,此刻才發現原來他的門闆已經裂開了一個很大的縫隙,搖搖晃晃的掛在門框上,仿佛隨時都會倒下來一樣。
他又在心裡慶幸了一番,這樣的門闆是遮擋不住視線的,幸虧那個時候屋子裡煙霧彌漫什麽也看不清楚,否則他很可能被那群人逮個正著。
顧晨小心翼翼的從屋子裡出來,他沒有回頭再看一眼自己住了一個多月的地方,既然這裡被發現了,那他在住在這裡就是傻子。
他一路沿著小路朝小區外面走去,擁擠不堪的小區裡到處都是小攤販的叫賣聲,這些人白天蝸居在家裡,一到晚上就出來做生意,把路賭的連電動車都走不了。
時不時的有叫賣聲和討價還價的聲音傳過來,顧晨輕車熟路的往前走,路上花了五塊錢買了個雜糧餅。
那麽大一個雜糧餅,他吃了不到五口就全吃完了,一天沒吃東西了,他早已經餓得兩眼發昏,如果不是有著強烈的求生欲,他估計一步路都走不了。
吃完之後顧晨砸吧了兩下嘴巴,又看了看路邊一個賣卷餅的小攤,現做的卷餅散發著誘人的香味,他很想買一個吃。
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褲子口袋,從裡面摸出了一大把現金,但大多都是零錢,紅色的百元鈔票不過幾張而已。
顧晨知道自己隻剩下這些錢了,花一分少一分,他咬了咬牙收回看卷餅的目光,大步流星的朝著外面走去。
越接近小區門口道路越是寬敞,這裡已經有不少轎車開始跑來跑去了。
顧晨很是羨慕的看了一眼乾淨漂亮的轎車,曾經他也擁有著一輛絕對可以稱之為豪車的車子,雖然那輛車是租來的,可帶給他的歡樂卻是真實的。
小區的大門已經在眼前了,不知道怎麽的顧晨沒來由的感覺到心慌。
他雖然很少依照自覺行事,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他想也不想的轉身朝著來路走去。
可他轉身還不到兩秒鍾,一個粗啞的嗓子叫了起來:“顧晨,站住。
”
立刻有不少人從四面八方出現了,這些人全都長的五大三粗,手臂上有大片大片的紋身,一看就是不好惹的。
顧晨隻來得及回頭看一眼,他就已經嚇得雙腿發軟,可即便這樣他還是拚盡全力朝前跑去。
但不過片刻之間,他已經被那群人給抓住了。
隻聽其中一個男人很是得意的說道:“看吧,我就說跟著那夥人有收獲吧,他果然在這裡。
”
顧晨聽的一頭霧水,心道難道之前敲門的那批人和現在抓他的不說同一批?
誰會翻天覆地的找他很好猜,債主,還有就是馮茹月。
如果被馮茹月抓到了,他還有活命的機會,如果是債主抓到了,那就很渺茫了。
想到這裡他轉頭看向架住他的大漢問道:“大哥,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你們是誰?
”
那大漢狠狠的啐了一口,那口水差點噴到顧晨的臉上了,隻聽他沒好氣的說道:“你管我們老大借了那麽多錢,別告訴我你忘記了?
”
顧晨心中最後一點希望破滅了,他幾乎是秒慫:“沒忘記,沒忘記。
”
“沒忘記那你怎麽不還錢哪?
”那大漢估計有一米九以上,他拎著顧晨的衣領就像是拎著一隻小雞一樣,銅鈴般的大眼死死的瞪著顧晨。
“我這不是在想辦法嘛。
”顧晨腆著臉說道,哪裡還有以前那副衿貴公子哥的模樣。
大漢聽了這話眉頭高高的皺了起來,他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想的辦法就是躲著我們是吧,你知不知道我們找你找的好苦?
”
“我錯了,大哥。
”顧晨一個勁的告饒:“早知道你們找我,我應該主動去找你們的,你們千萬別生氣。
”
“這些話你跟我們說沒用,你還是留著去跟萬爺說吧。
”大漢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說道。
估計是又抽煙又喝酒,他的一口牙黃特別的黃,呼出來的氣特別的難聞,熏的顧晨差點將片刻前吃下去的粗糧餅吐出來了。
知道對方人多勢眾自己反抗也沒用,顧晨認命的跟著他們一起往外走,乖乖的坐進了一輛停在路邊的麵包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