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馮婷婷突然推心置腹地開始和他們聊家常,所有債主臉上都有些發懵,但馮婷婷說得十分懇切,好像還有幾分道理,看在錢的份上,立馬就有人點頭附和。
“所以,你們看我是真的必須一點一點還錢,還錢是肯定會還的,但究竟還多長時間,可就說不準了,一次能還多少也說不準。
你們也不能把我逼得太狠,對不對?
”
她一通大道理說的頭頭是道,高老大幾次想要打斷,都因為她說得又快又急,沒有辦法打斷,馮婷婷心底覺得好笑,面上卻仍不動聲色,甚至一臉懇切的盯著那些債主。
“妹子說的對,妹子你繼續說!
”
“隻要還錢,其他的都好說。
”
“就是就是,之前那個死老黃還說什麽你是個刁民小賤人,我看這不很通情達理嗎?
”
“就是就是,人家妹子態度一直挺積極挺配合的,哪裡說過什麽不還錢的話?
我看那個死老黃就是跟翁眉搞事情,他們兩個之間不知道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說是不肯還錢,好偷偷地把錢拐走。
”
“我看也是。
”
把錢拐走?
這就有意思了。
聽出一點不同尋常,馮婷婷卻裝作沒聽到。
因為馮婷婷以退為進的配合態度,弄得他們現在竟然倒戈站在了馮婷婷這一方,甚至還開始甩鍋翁眉和上次馮婷婷見到了黃先生有所勾結了。
“那就每個人隻還一小點。
”馮婷婷愉快地決定道,“對了,你們買股份的時候是均攤了股份,每個人的股份都一樣多,還是有多有少,要是每個人的股份都一樣多,那可就好辦了,可要是每個人的股份有多有少,那就讓人有些發愁了。
”
摸著下巴,馮婷婷裝模作樣地思考著,“我還錢的時候到底是按照你們的股份多少還錢呢?
還是均攤還錢呢?
還是按照你們內部的出資比例還錢?
”
剛才翻閱合同的時候,馮婷婷就已經迅速掃過了這些問題,他們這幾個人隻簽了一份合同,合同上面幾個人是一起佔有出資比例的,每個人從馮建國那裡買到了一定的股份。
但他們內部的出資比例卻有所不同,正是知道了這一點,馮婷婷才利用這樣的辦法分化他們,先讓他們內部起爭執,隻要他們內部有了裂痕,之後馮婷婷再說什麽可就都好辦了。
“沒聽到我說的話嗎?
先解決了這個小賤人,拿到了錢咱們再回去討論分錢的事情!
”高老大怒聲呵斥道。
“原來你們內部還沒有達成一緻啊,難道你們來之前就沒有討論過嗎?
我突然有些好奇,之前你們和馮建國簽合同的時候也沒有討論過嗎?
我看了看,合同上面你們的出資比例和認購的股份份額是不一樣的,這又是怎麽個道理?
”
“難道不是應該出資比例多少?
認購股份的份額比例和出資比例一樣嗎?
”馮婷婷看熱鬧不嫌事大,非常認真地挑撥道。
這些話,就算她不說,對方也會輕而易舉地想出來,不如她直接說出來,反倒坦蕩一些。
幾個債主沉默不語,誰都沒有擡頭,誰都沒有開口,顯然是誰都不想吃虧,有利益的地方就會產生矛盾,他們之間根本不是鐵闆一塊。
從他們走進病房之後,七嘴八舌地說話就能夠聽得出來,如果他們之間早就商量好,是一個整體,或是一個領頭人能夠將所有人都收攏起來,讓所有人都聽他的指揮,就不會出現大家搶著說話這個問題吧。
心裡明白這些,馮婷婷笑盈盈地好心建議道,“既然你們沒有主意,不如我幫你們想一個主意,你們最好是先將出資比例和你們認購股份的比例弄成一緻,這樣不論是誰賠給誰錢都好算帳。
”
說話間,馮婷婷故意把“誰賠給誰錢”這幾個字加了重音,結合她剛剛說到的,如果珠寶公司的股價上漲,那些人就要給她錢這一點,相信如果珠寶公司真的股價上漲了,那他們就要賠給馮婷婷錢。
但與此同時,他們能從這些股權當中拿到的錢也多了,是賺是賠還真的說不準。
既然是賠是賺根本說不準,那誰都不想吃虧,現在大家心思各異,有人想要拿錢換股權,有人還想拿股權換錢。
“聽我的,先找她要了錢,回去咱們再慢慢分,咱們有的是時間去想該怎麽分。
”沉默了片刻之後,高老大率先開口。
聞言,馮婷婷毫不意外地挑挑眉,剛才這些人就隱隱以這為高老大為首,甚至對他還有一點恭維,但高老大顯然並沒有佔據絕對的領導地位,不然也不會任由這些人七嘴八舌的開口。
“哦,你們回去分啊,但其實有我在,珠寶公司不一定是賺是賠,畢竟根據合同還有五天的時間,我聽我的那位好妹妹馮茹月說,三天之後就有一次珠寶大會,說不準這次珠寶大會就是我們珠寶公司的翻身機會。
”
往前探了探身子,馮婷婷又笑道,“各位對我也算是有些了解,應該知道我的能力吧?
既然我能做到一個跨國公司整個亞洲片區的總負責人的位置,就說明我確實很有能力。
”
“何況就算不相信我,你們也該相信蒲正東,知道他不會不管,我也不會將你們的這些債務看在眼裡,我的意思是恐怕你們要賠給我錢。
”馮婷婷聳聳肩,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看到幾個人臉色驟變,馮婷婷又連忙將剛剛心底稍作盤算的那些話給說了出來,“但你們按照合同賭約賠給我錢,並不意味著你們就真的賠了,畢竟你們手裡還握著股權,如果珠寶公司能夠起死回生,股價上漲,那你們手裡的那些股權就價值更多的錢。
”
“到時候是賺是賠,還要看你們手裡面握著多少股權,當然我這隻是說了一種可能,也許珠寶公司這次珠寶大會上根本翻不了身,反倒越跌越慘,這些股價最後變成了一場空,你們就隻能靠著我的那點賠款挽回一點損失。
”
“世事難料,誰能說得準呢?
”
“畢竟就連馮建國和你們簽下這紙合約的時候,也想不到珠寶公司的股價到底是會上漲還是會下跌,馮茹月母女兩個在我爸爸身邊也不知道,有朝一日爸爸立遺囑的時候,竟然不會給她們留下什麽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