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怎麽樣?
你怎麽會遇到這種事呢?
現在要不要去醫院?
你有沒有事?
我好擔心你。
”毫無疑問,這道虛情假意的聲音來自於馮婷婷。
她身後還有幾個聞聲而來的女賓。
即便是在外人面前演戲,故意顯示她馮茹月的好心腸,這番作態也實在有些過了,馮婷婷已經迅速想通了關節,如果說馮茹月和這件事沒有關系,打死她都不相信。
她擡頭看向蒲正東,恰好蒲正東也轉過了頭來看她,四目相對,果然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同樣的意思,蒲正東對馮婷婷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隨後帶著幾個酒店的保安和匆匆趕來的主辦方工作人員走出洗手間。
蒲正東走後,洗手間裡就隻剩下馮婷婷馮茹月和過來看熱鬧的幾個女賓。
有心想要套馮茹月的話,馮婷婷裝作嚇傻了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臉,而後像想起了什麽一樣,從隨身攜帶的小坤包裡拿出手機,用手機的屏幕對著自己脖子剛剛被掐的地方看了看。
她借機開啟了手機的錄音,而後才在馮茹月質疑她怎麽不照鏡子反倒要照手機屏幕的關切聲中,喃喃自語似的問道,“我怎麽會在慈善晚宴上遇到襲擊呢?
也不知那人是怎麽混進來的,鏡子,我當時在照鏡子的。
”
旁邊一個貴婦人模樣的女賓有些憤憤道,“這慈善晚宴雖然隻包下了酒店一層二層這兩層,其他層還有其他正常入住的客人,但怎麽說慈善晚宴早在一個星期之前就已經定下場地,做好安保,怎麽會讓不相乾的人混進來呢?
”
“其實查一查酒店監控應該什麽都能看明白,剛才我驚慌之下竟然沒有看清襲擊我的那個歹徒的臉。
”
聽馮婷婷這麽說,馮茹月悄悄松了一口氣,她隨即裝模作樣的跟著其他的賓客們一起胡亂猜測著,“說不準那人隻是臨時起意,在慈善晚宴開始準備之前就已經進了酒店其他層包下房間了呢?
”
隻是馮婷婷對她明顯沒走腦的猜測充耳不聞,像是才緩過來一些似的,用因為喉嚨受傷而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我覺得這個可能性不是很大,現在回想起來,女人根本不會有那麽大的力氣,襲擊我的也許是個男人,可他偏偏留著長發,很是奇怪。
”
“那確實有點奇怪呢,姐姐再回想一些細節,看看能不能對破案有什麽幫助?
”馮茹月狀似關心地問道。
既然對她有了猜測,馮婷婷自然處處警惕,哪裡聽不出她是想要了解馮婷婷看穿的程度,及時調整計劃目標的目的呢。
對此,馮婷婷自然無可奉告,甚至不會告訴馮茹月她早就猜出來襲擊她的人就是顧晨,隻是既沒有抓到顧晨,也沒有掌握任何關鍵性證據,一時之間不好對馮茹月和顧晨這對狼狽為奸的狗男女下手而已。
對馮婷婷的猜測一無所知,馮茹月自信在這方面她毫無漏洞,至於顧晨是不是會因此被抓,她倒是不關心她,隻恨顧晨沒能襲擊成功。
“蒲夫人還真是被嚇得有些傻掉了,有種東西叫做假發,咱們女人也常用啊。
”一位女賓笑道。
“你不知道蒲夫人是個勤於工作的女強人,好多女孩子家的小東西,蒲夫人應該是不常用的,一時之間想不到也很正常。
”另外一位女賓幫馮婷婷解釋道。
聽人提到假發的時候,馮茹月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不安,被馮婷婷注意到,有心刺激她,馮婷婷故意開口說道,“說不準是男人戴著假發假扮了女人。
”
果然,被馮婷婷偷偷觀察著的馮茹月眼中一閃而過驚愕之色,她隨即就岔開了話題,“誰能帶像男人一樣的女伴呢,我倒不信有誰的品位會那樣奇怪。
”
她這話已經露出了破綻,馮婷婷之前隻說了襲擊她的可能是個男人,依據就是那個人的力氣大得驚人,卻沒有說襲擊者身材如何,馮茹月卻說有誰帶的女伴像男人。
不知道內情的人恐怕會以為馮茹月說的隻是性格像男人,但馮婷婷從剛剛事發的第一時間馮茹月就趕過來虛情假意地關心她的奇怪態度上,知道馮茹月也和這件事脫不了乾系,這樣一來,已經能夠確認幫顧晨混進來的人就是馮茹月了。
第一時間趕過來,除了演戲給外人看,表示她是一個善良的關心姐姐的好妹妹,還是因為她作為“兇手”,總會想要回到案發現場看看,打探一下情況。
隻是馮茹月尚且不知自己已經掉馬,還在一旁裝模作樣猜測著,“隻是不知道他跑不跑得出主辦方安排的安保範圍。
”
也不知她自己有沒有意識到,旁邊的一個女賓也跟著笑道,“主辦方安排的安保聽說是專業安保公司,肯定不會放過兇手的,扯遠了,剛剛說起那個兇手怎麽來的,就不許人家是自己來的?
說起來馮小姐不也是自己來的嗎?
”
“啊,那個我確實是自己來的。
”馮茹月連忙道。
這麽一小會兒的功夫,蒲正東已經吩咐完了事情,這會兒剛剛好回到了洗手間,出了這等事,大家也沒有計較他進女洗手間的事。
其中一個女賓還拍拍胸脯,心有餘悸似的說道,“也幸虧蒲先生和蒲夫人的感情好,連上洗手間都要陪著,不然蒲先生也不能及時救下蒲夫人。
”
聞言,馮婷婷點點頭對她笑了笑。
“我剛剛聽你喉嚨沙啞,是不是喉嚨受了些傷?
”蒲正東垂頭認真地檢查著馮婷婷的喉嚨處。
有領口那道箍幫她擋了一下,她其實沒受太多的傷,隻是喉嚨確實有些痛。
“啊呀,咱們在這裡猜測兇手到底是怎麽混進來的,人家蒲先生一來就關心蒲夫人到底哪裡受了傷,果然是關注的重點不一樣啊,咱們也別在這兒礙眼了,既然蒲夫人沒事,就趕緊回宴會上去吧。
”最是熱情的那位女賓笑道。
她這麽一說,其他女賓也跟著笑了起來。
“這麽一說,我倒也發現了一些不對,你們看蒲夫人的嘴唇是不是有些微腫?
那個歹徒捂著蒲夫人嘴想讓蒲先生發現不了吧?
下手沒輕沒重的。
”
“若下手有分寸,他可就不是兇手了。
”
被幾位熱情的中年女賓這麽調侃,馮婷婷的臉忍不住就是一紅,剛剛蒲正東硬是要給她渡氣,這才弄得嘴唇微腫,和顧晨又有什麽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