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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寵妾》第215章

王府寵妾 假面的盛宴 5316 2024-06-15 16:16

  第二百十五章

   果然不出永王妃的所料, 沒過幾日宮裡便來了人傳話, 叮囑永王府這邊勿要耽誤兩位公子的學業。

   這不過是個場面話,彼此都心知肚明。
永王妃也順時隨俗地哭了一番, 哭自己和兩個孩子的命苦,哭晉安帝的寬容大度,然後謝了恩, 自此璟哥兒和善哥兒便開始了像以前那樣每日入宮上學的日子。

   而永王妃這邊則又回歸了一片沉寂,似乎心如枯槁,從此便消跡在人們眼前。

   這是交換, 晉安帝懂, 永王妃也懂。

   不過這條路是她自己選擇的, 永王妃心中十分清楚以前將晉安帝給得罪狠了,若是不讓其消氣,永王府將永無出頭之日。
永王的死代表著結束了一部分的恩怨,而她的銷聲匿跡, 更是證明了永王府的態度。

   也許多的還是做不了,至少能讓晉安帝不至於遷怒兩個孩子。

   這條路也是如今永王府唯一可走之路。

   誠如晉安帝所言, 聰明人都會選擇甘心,而皇家歷來不缺聰明之人。
眼見連素來貓憎狗厭的魯王, 都藉著和慶王打交道,在晉安帝面前顯了臉, 接著又是永王府的兩個孩子重回上書房。
這裡面的含義實在太多了, 其他人自是坐不住,開始各施手段出沒在人前。

   讓人們實在不得不感嘆世事無常, 之前還是兄弟,如今卻成了君臣,更是成了不得不必須趨炎討好之人。
其中各家心中自是五味雜全,可還是如同晉安帝所言,他們已經掀起不了什麼風浪。

   又是一年春,玉蟬從外面走進來,就見紅綢正湊在皇後娘娘的耳邊說著什麼。

   一見她進來,兩人就不說了,望著她的眼帶著揶揄的笑意。
她的臉不禁有些發紅,卻還是要佯裝無事。

   紅綢藉口有事,退了出去。
瑤娘端起茶盞喝茶,眼睛卻是有意無意地在玉蟬身上打轉。

   玉蟬被看得站立難安,便想找藉口去做點兒事,可還未等她開口,就聽瑤娘道:「你打算讓暗十一等到什麼時候?

   聞言,玉蟬臉上當即有一種冒火感。

   「娘娘,您說什麼呢?
」她還想裝傻。

   瑤娘笑著道:「行了,你就別瞞了,那暗十一日日化妝成小太監來找你,你真當本宮不知啊。

   玉蟬吶吶說不出話,同時心裡也有些惱暗十一。

   都怨他,若不是他總是往坤寧宮來,這種事怎麼會讓娘娘知道,她可再沒有臉見人了。

   「你年紀也不小了,我一直想著怎麼安排你的終身大事,如今你和暗十一湊成一對倒也好,省得本宮操心了。
這兩日我便將此事稟了陛下,到時給你和暗十一討個賞,也能讓你安心出嫁。

   「娘娘我……」

   「怎麼?

   玉蟬扭捏了一下,期期艾艾:「奴婢不想嫁,奴婢想在您身邊侍候一輩子。

   瑤娘笑眯眯地放下手裡的茶盞,道:「行了,你快別給本宮下迷魂藥了。
歲月不饒人,你總不能讓暗十一一直等著你,這些年你在我身邊也辛苦了,本宮可不想做那棒打鴛鴦的惡人。
不光你要嫁,紅綢她們我都幫她們看著,你們這些最早跟在本宮身邊的,本宮可不忍心一直留著你們。

   事情既已說定,扭頭瑤娘就把這事和晉安帝說了。

   暗十一和玉蟬的事,大家心裡都有數,就看這二人什麼時候能戳破那層窗戶紙,也好終成眷屬,如今自是沒什麼阻攔。

   暗十一化暗為明入了做了禦前侍衛副統領,玉蟬也算成了統領夫人。
到了出嫁那日,排場甚大,也為眾人矚目,大家都在想能娶到皇後娘娘身邊的管事姑姑,這人福氣可是非同一般的小。

   可惜對暗十一此人,許多人根本不認識,都在說此人真是走了狗屎運,也不知從哪兒來的,如今娶了蘇皇後身邊的人,倒是一舉冒出了頭。

   他們不知道的是,其實自打晉安帝登基後,他身邊的人也算是雞犬升天的。
各自都有委派,或是在朝堂,或是鎮守一方。
而暗十一早就該論功行賞,可惜他一直惦著玉蟬,才會繼續默默無聞著,就是為了能有個身份多見玉蟬。

   且不提這些,就在坤寧宮上上下下都沉浸在喜慶的時候,突然出了件事。

   這件事和姚家有關,正確的是和李氏有關。

   自打瑤娘封了後,姚蘇兩家人也算是一朝改了門第。
出於不想給瑤娘找麻煩,姚蘇兩家人一直十分低調。

   尤其是蘇家,作為如今最招人眼的外戚,蘇家在京中可是炙手可熱。
熱到什麼地步呢,蘇秀才本是還打算繼續在學館裡坐館教書,竟有人把家中符合年紀的子孫送來,專門投到他的門下,就為了能博得一份香火情。

   蘇秀才起先並不知曉這件事,後來還是其中有個孩子說漏了嘴。
回到家中和蘇玉成商量,直接得了也不用教什麼書了,還是回家含飴弄孫吧。
蘇秀才這才賦閒在家,閒的沒事養養鳥教教三個孫子,倒也怡然和樂。

   包括蘇玉成也是如此,外面人相邀能擋則擋,能拒則拒,實在不能拒了,也是處事小心。
這些他都和姐夫姚成商量過,歷來不少外戚惹是生非,給女兒外甥惹禍的,他們可不能一朝富貴就忘了本。

   尤其此一時非彼一時,瑤娘如今是皇後,小寶是太子,姚蘇兩家人惹了禍,那就是皇後的哥哥太子的舅舅惹禍,無事還要起三分浪,更何況是這種關係。

   蘇玉成和姚成也一直做得比較好,包括蘭草和蕙娘,平時也是能少出門就少出門,實在避不開也是謹言慎行。

   可惜她們忘了一個人,那就是李氏。

   處在京中這地方,哪怕再低調再深居簡出,有些事情也是避不了的。
例如各家各府上有個什麼喜事,若是旁人給你下帖,你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去了怕惹事,不去這是明擺著得罪人。
為此蕙娘甚至專門入了趟宮,和瑤娘商量這件事。
所以說當人的身份變了,你享受著這個身份帶來的富貴,必然也有許多煩心事。

   姐妹二人挑挑揀揀,瑤娘甚至還去問過晉安帝,才定出了一個姚蘇兩家人可交際的範圍。
當然範圍是死的,人是活的,這其中還得自己琢磨。

   為此,晉安帝特意派了人去兩家,從一旁指點一二,也能讓兩家人明白當下京中的局勢。

   可之前也說了人是活的,管得了人去哪兒,難道還能管住人的嘴不成?
李氏本就是個欺善怕惡,無事還要生事的性子,這期間去各家各府上,鬧出什麼笑話就不提了。
因為兒子如今成了大官,兒媳的妹妹成了皇後,李氏可是十分張狂。

   蕙娘在一旁盯都盯不住,指不定哪會兒李氏就冒出個什麼驚人之舉。
她倒也生了不讓李氏出門的心思,可別家府上若是下帖邀女眷上門做客,首先必然邀的就是姚家的老夫人,又哪能次次推脫裝病。

   再說,李氏也不願,日日在家鬧騰罵姚成和蕙娘不孝順,竟然關老娘。

   眼見李氏在外面鬧得越來越不像話,蕙娘和姚成商量將她禁足在家中,可關於姚老夫人在外面張揚跋扈的名聲還是已經傳了出去。
且李氏也是嘴把不住門的,別看她厲害潑辣,又哪裡是那些浸淫在後宅多年的官夫人們的對手,人家隻需略微哄一哄她,再捧上一捧,她便被人捧得不知天高地厚了。

   這其中有一件事連姚成和蕙娘都不知道,李氏竟然被人慫恿著在外頭放印子錢。

   其實這個時候姚成和蕙娘已經將李氏關在家中了,寧願拼著不要臉面不孝讓外面人議論,也不讓李氏出門。
本想待事情慢慢過去就罷,誰曾想會鬧出這種事來。

   事情的起源是某戶人家因為家中急用銀子,便借了印子錢。
本想就算是驢打滾的利,也在自己能承受的範圍之內,哪知對方竟不按章程辦事,不過幾月之久,竟滾到這家沒辦法承受的境地。

   而下面收債的人也是手段太過,這家人說理不成竟被打死了一個人。
這可是皇城根下,再沒有如此猖狂的事,於是這家人便告到順天府去了。

   之後順藤摸瓜查到某伯府家的三房太太頭上,這位太太也是實在膽小怕事,被嚇了幾下,便把李氏給拱了出來。
說這放印子錢是她和姚老夫人合夥賺些脂粉錢的小買賣,誰知道事情竟會鬧出這樣,也是下面人太不會辦事。

   其實放印子錢在京中算不得什麼罕見的事,許多人家都有涉足,其中有大有小。
大的自然是男人們往外放的,至於小的不過是些婦道人家小打小鬧,大多都是掙些脂粉銀子零花什麼的。
自己也不出頭露面,讓下人出面操作。
像這種出了人命的案子極少,誰都沒想到會這麼倒黴。

   直到順天府的人找上門來,蕙娘和姚成才知道這事。

   兩人去問了李氏,確實有這麼一件事,不過對方說了讓她什麼也不用操心,隻用等著拿銀子就好,李氏也就沒過問過。
做了這大半年時間,紅利是一文錢都沒少李氏的,斷斷續續總共也得了近五百兩銀子。

   怪不得蕙娘覺得李氏最近大半年特別闊綽,時不時總能見她身上多件新首飾。
她隻當是男人背地裡孝敬,渾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不知,萬萬沒想到竟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來。

   姚成在家中大發雷霆,可事情還是得解決。
本來按姚成的意思是他出去活動一二,不管如何總要把這件事給壓下來。
這一年多來,姚成也是大變樣,他本就善於鑽營,為人處事八面玲瓏,如今在外面三教九流也結交了不少朋友。
就這麼件事,花些大力氣也不是辦不了。

   可事情到了蕙娘這裡,她卻是沒有同意。

   蕙娘有史以來第二次和姚成如此大吵,上一次還是瑤娘出事那回。

   「你還想護著你娘是不是?
你去辦?
花大力氣?
還不是打著瑤瑤的名頭,做以勢壓人之事!
我告訴你姚成,你娘不是一次兩次了,不光是你,我跟在她後面給她收拾了多少爛攤子你是知曉的。
就她這種死都不改的性子,總有一日禍害咱們全家,還連累了瑤瑤!

   「有你說得這麼嚴重?
」姚成支吾著,見蕙娘瞪眼睛,才又道:「那你說怎麼辦?
如今這事鬧成這樣,總不能放任不管。

   「反正這事我是不會瞞著瑤瑤,我這便進宮去一趟。

   姚成拉著她:「真要給瑤娘知道?
她知道陛下必然也知道了,咱家的臉……」

   蕙娘冷笑,一把扔開他的手:「你還有臉?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

   蕙娘到的時候,瑤娘正在和三寶四寶玩耍。

   兩個孩子正是剛學會走路的時候,胖嘟嘟的小身子,走起路來一搖一擺像隻小鴨子。

   三寶倒還好,是個男娃娃,性子雖然不像二寶那樣是個小魔王,但也是個調皮蛋。
整個坤寧宮到處鑽,身後跟著好幾個宮女太監生怕他摔了。

   至於四寶倒是隨了瑤娘的性子,一看就是個文靜的,就是膽子小,人也嬌氣,一點兒不如意的地方就能讓她哭半天。

   關鍵一家人除過瑤娘,攏共就這麼一個嬌氣的小女娃,還不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裡怕摔了。
連二寶那種魯莽的性子,見到這個妹妹也都不禁放輕了手腳,生怕將妹妹惹哭了,被父皇瞪不說,還要被大哥揍。

   以前二寶覺得大哥挺疼自己的,甚至是寵愛。
可自打妹妹出生後,他的待遇就降低了許多個檔次。
距離上次被大哥揍,便是二寶不懂事搶了四寶的玩具,害得小四兒哭了好半天,那一次他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如寒冬般的酷寒。

   此時小四寶正抱著娘的腿哭,哭得別提多傷心了。
關鍵這丫頭哭鬧也不像有些小孩兒們那樣扯著嗓門,嚎得昏天地暗,例如二寶小時候哭就是魔音穿耳。
而四寶人長得可愛,哭起來嗓門也是細細的,像似小貓崽喵喵嗚咽,嗓音都是含在嗓子裡。

   可就是這樣才格外顯得委屈!

   四寶哭是因為三寶搶了她的貓。
就像瑤娘的待遇那般,可能幾隻小貓都隨了親娘花花,頗為不待見這家子中的女性。
花花最是不待見瑤娘,而幾個小的除了不待見瑤娘,還不待見四寶。

   尋常見到晉安帝及小寶二寶三寶,幾隻貓都是狗腿子,要多軟綿就多軟綿,擼毛、撓癢、拽尾巴、扯耳朵都行,簡直是躺平了任調戲。
可換做是瑤娘和四寶,就成了『喵很高傲』,『喵不稀得搭理爾等刁民』之類的面孔。

   這不,四寶又稀罕這種毛茸茸的動物,總想跟它們玩。
本來四寶正讓宮女護著拿著特製小魚乾勾引大花來著,三寶不過來面前走了一圈,大花一溜煙就跟著跑了。

   你說,讓四寶怎麼不生氣不委屈不氣惱!

   「花……」矮豆丁四寶穿著一身嫩粉色的花衣裳,還未留頭,隻是腦心裡兒像哥哥們那樣留了些頭髮,紮了個小揪揪,胖嘟嘟的小臉蛋,帶著櫻粉色的光澤,翹翹的鼻頭,粉粉嫩嫩的小嘴兒。
哭起來也軟綿綿的,簡直讓人恨不得將心掏給她。

   她抱著瑤娘的膝蓋,小胖手指著早就不見影的大花和三寶,嘴裡不停地嚀喃著『花、要』之類的短語。

   四寶現在就會說幾個字,例如娘、爹、哥哥、花花之類的。

   瑤娘哄她:「你乖,娘這就讓人給把大花抓過來。

   正說著,宮女將蕙娘領了進來。

   蕙娘一走進來,就將四寶抱進了懷裡,道:「怎麼了,小四寶誰欺負你了?
跟姨姨說,姨姨給你做主。

   四寶是認識蕙娘的,也不拒讓她抱,可她現在不會說,就是拉著蕙娘說花花。

   「還不是那貓又招了禍,跟著三寶走了,小四兒就鬧了起來。
」瑤娘無奈道。

   蕙娘心疼地拿出帕子給四寶擦眼淚,一面哄道:「小四寶乖,改明兒姨姨從宮外給你捉兩隻小奶貓,咱們左手抱一隻,右手抱一隻,不跟他們搶。

   四寶還沒說話,倒是瑤娘說上了,「你快別了,坤寧宮現在貓都快成災了,大花二花都是母貓,若不是劉良醫的藥管用,指不定現在成什麼樣。

   這邊小四兒似乎聽懂了,嘟著小嘴兒,又泫然欲泣起來。
將哭還沒哭出聲之時,紫蘇將大花抱了過來,當即四寶也顧不上哭了,便推著蕙娘要從她膝上下來。

   蕙娘將四寶放在地上,她便顛顛地走了過去,這會兒眼裡哪還有娘和姨姨,隻剩大花了。

   紫蘇帶著人陪著四寶在外面廊下玩著,瑤娘則坐下同蕙娘說話:「姐,怎麼這時候進宮了,可是有什麼事?

   瑤娘給過蕙娘一個牌子,可以隨時入宮,不用先遞牌子等宮裡安排,蕙娘尋常出入宮闈是挺方便的。
不過她極少會在下午入宮,一般都會選在上午,所以瑤娘才會如此說。

   「還別說,真有事。
」蕙娘苦笑道:「這次可能給你惹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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