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共商大計
皖月將房裡的窗戶開了條縫,在確定院子裡不會再有人出現的時候,她將早就準備好的衣物拿出來換上,又將一件外衫裝進早就預備好的小籃子裡,偷偷摸摸的挎著籃子出院兒,而後直奔那處廢棄的院子。
一路上她低著頭,裝作送東西的丫鬟一般,盡量挑無人的地方走。
這些日子,她可不是白踩點的。
到了地方,皖月照舊從洞口爬出,順便戴了幕籬在頭上。
在街口雇了輛車,直奔白麓閣。
白麓閣雖說是個聽書的所在,不過每日掌櫃都習慣早早將門打開,俗話說的好,店門開、迎客來,若是連門都沒開,那人家想進都沒法進。
白麓閣裡早上也有吃食,有來的早的,先墊墊,等著一會兒說書先生來講書。
白麓閣的夥計剛將門打開,皖月便到了,夥計一看連忙招呼,「您裡面請。
」
因為皖月戴著幕籬,夥計也不知道該叫夫人還是小姐,隻能籠統的稱呼了一聲您,將皖月讓了進來。
皖月沒多說話,直奔二樓雅間,她之前在上面聽過書,算是輕車熟路。
夥計也機靈,沒多問,待皖月坐下後隻問了一句,「您要吃點什麼?
」
一般這個點出來的,吃過早飯的少。
皖月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賞你的,這裡不用伺候,你去忙吧。
」
「哎,好勒。
」小二樂呵呵的將銀子揣好,退了出去,順手將門關上。
裡面這主出手闊綽,看來身份不一般吶。
不管如何,銀子他是得了。
小二腳步挺重,下樓梯的聲音皖月聽得極清。
皖月站起身將門插上,窗子關好,從小包袱裡將帶出來的衣服換上,她不能穿這身去見夏侯禹,不然初次談判,她容易落下峰。
衣服換好,又將簪環首飾插在發上,皖月攏攏耳邊的碎發,這才重新將窗子打開。
從這裡能看到樓下進進出出的人,待夏侯禹到了,她能第一時間知曉。
皖月坐在窗邊安安靜靜的等,她心裡無比希望夏侯禹能來的快一些,這樣她就能多些時間說服他。
終於,皖月看到一頂不起眼的青頂小轎停在白麓閣的門口,下意識的,皖月便覺得是夏侯禹來了。
果然,轎中人一露面,赫然便是夏侯禹,若有所覺的,夏侯禹擡頭向上看,和皖月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夏侯禹收回目光,往白麓閣內走去,掌櫃的看見他連忙迎上來招呼,照舊還是原來的雅間,夏侯禹點了茶,便請掌櫃出去了。
皖月在隔壁等了一會兒,沒過多久便有人來敲門。
一開門,正是夏侯禹的侍衛來請她,皖月跟著來人去了隔壁,那裡夏侯禹已經將茶倒好了。
「三弟妹,請坐。
」夏侯禹見她進來,面上的笑容溫和。
「多謝,」皖月坐下,「王爺肯賞光應邀,皖月感激不盡。
」
「弟妹客氣了,」夏侯禹笑著說道,「弟妹相邀,愚兄怎能不來。
」
皖月心裡暗道,怎麼也不問問她請他來是什麼事,連個話頭都不給她遞啊。
「咳,」皖月清了清嗓子,她現在沒時間拿喬,好不容易出來一回,她得確定了夏侯禹到底能不能做盟友,「松鶴樓一別已經多日,不知王爺是否看出本宮與夏侯銜之間出了問題。
」
「哦?
」夏侯禹驚奇的嘆到,他不是驚奇皖月和夏侯銜之前的關係,而是驚奇皖月的話。
如此直接,是他沒有想到的。
「弟妹與三弟不是很恩愛嗎?
」夏侯禹故作不解的問道,「弟妹現在這話,從何說起啊?
」
「自然是從本宮嫁給夏侯銜說起…」頭一句話說出口,皖月徹底放開了,既然要找盟友,她就先將自己的想法說了,若是不成她私自邀夏侯禹也沒人看見,到時自己想辦法拿個夏侯禹的錯處便是。
可若是今兒不將事情都說明白了,拖拖拉拉指不定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將夏侯銜解決,「…王爺應該知道,本宮為何來的天祁吧。
」
夏侯禹神色微微一變,當初那事可是在宮宴上鬧出來的,他就是想裝作不知道都不成。
輕輕點了點頭,夏侯禹沒接話。
皖月自嘲的笑了,「本宮知道你們怎麼想的,不過就是笑話蠻夷之地的女子不知廉恥罷了,可是傾慕戰王一事,本宮自認並沒有做錯,天下多少女子心繫戰王,隻不過沒膽子說出來罷了,他們有什麼資格恥笑本宮?
」
「可是,皇叔已然娶妻。
」夏侯禹無奈的說道。
「娶妻又怎麼了?
他能娶個下堂婦,為什麼就看不上本宮這一國的公主?
!
」
提起容離,皖月便控制不住自己心裡的火氣,她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一定是容離那個賤人勾引他的,否則,他怎會一次又一次的拒絕本宮!
」
「本宮一定會讓他回心轉意的。
」
夏侯禹看著氣憤不已,眼中毛火光的皖月,不禁挑了挑眉,想不到皖月到現在還不死心,他說她怎會和夏侯銜鬧成這般。
「可是…恕本王直言,弟妹你已經嫁於三弟了,不是嗎?
」夏侯禹特地將此事指出,想要夏侯襄回心轉意不是簡單的事情,單單是她自己的身份,三弟能捨得放她走嗎?
她想改嫁,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吧。
「這就不勞王爺費心了,」皖月回過神來,努力將自己心中的火氣壓了壓,端起面前的茶盞一飲而盡,用帕子拭了拭唇角,看著夏侯禹道,「本宮今日邀王爺前來,就是共商大計的。
」
夏侯禹繼續疑惑開口,「共商大計?
恕為兄愚鈍,不知弟妹所說的是何大計?
」
皖月一瞬不瞬的盯著夏侯禹,想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一絲不一樣的神色。
然而,並沒有什麼用,夏侯禹的眼裡隻有疑惑,似乎真的不明白她說的話是何意。
無法,皖月隻能繼續說道,「生於皇家,身不由己,即便是最溫和無害的人,到了皇家也學會了為自己打算,皇上當初不也是如此?
有些事情還是早早準備的好,不然到最後弄得手忙腳亂不說,難免會落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
皖月說的既不明顯也不隱晦,但是,她相信夏侯禹能聽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