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銜走到皖月面前,臉色陰的能滴出水來。
隻看背影他就知道是皖月,原因無他,實屬他對皖月已經到了深惡痛絕的階段,明明沒有刻意記著,卻能一眼分辨出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就在一個月前,他禁了皖月的足。
到底是他的王妃,有些能耐哈?
夏侯銜氣的一把將她戴的幕籬掀開,雙目滿是怒火,「王妃,這是打哪兒回的?
」
聽聲音,都是從牙縫擠出來的。
皖月不是沒想過會被抓到,隻是沒想過會在這麼尷尬的情況下,被抓到。
她心下『突突』跳個不停,自知不能暴露和夏侯禹見面的事情,她挺了挺腰背,「在府中待的悶了,出去轉轉。
」
「好一個出去轉轉!
」夏侯銜一把拽過她的胳膊,手攥的死死的,「你就從這兒出去的?
」
說著,側身指著坍塌的地方。
皖月疼的皺眉,她倒吸一口涼氣,「不從這兒走從哪兒走?
正門你讓我走嗎?
」
「呵呵,」夏侯銜被氣樂了,「這麼說來,倒是怪本王了?
」
「知道就好!
」皖月強做鎮定的瞪著夏侯銜。
皖月心裡不住的打鼓,現在明顯她不佔理,另外和夏侯禹的事本就不光彩,若是被夏侯銜發現了,哪怕她是一國公主,結果也不會太好。
夏侯銜今兒算是真正知道什麼叫無理攪三分,正要厲聲喝罵,卻不知為何,剛剛還頗有氣勢的皖月,突然昏倒了。
不論從哪個方面來看,現在都不是問話的好時機,夏侯銜無法隻能先將皖月弄回院子裡去,派人進宮去請太醫,並著人叫了府醫。
對於皖月突然昏倒,錦瑟心裡滿是不屑,如此低端的伎倆,還不如她們青樓女子高端,不過,大家小姐們自打嫁了人,好像就愛沒事昏一昏,無論是陷害別人還是逃避責罰,在後院倒是極其好用的。
錦瑟沒吭聲,過多的事情她也不準備做,不過給皖月添個堵而已,她再生氣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可能成為正妃。
隻要正妃能被王爺完全嫌棄,那這個當家主母,就跟沒有一樣,總比迎進一個新的拿不準脾氣的要好。
錦瑟沒做聲的原因,還有一點,她也以為皖月是因為在府內待的無聊,所以出去轉轉,這事不算大也不算小,逆了夏侯銜的意,可不是什麼好事。
男人嘛,最不喜歡不聽話的女人,尤其是像夏侯銜這般的。
府醫請脈,夏侯銜在一旁坐著運氣,他的意思是等皖月醒了,他繼續盤問出府幾次,都去過什麼地方,可府醫請完脈一句話就給他說蒙了。
「王妃已有三月餘的身孕,由於情緒所製,一時氣血上湧,調養幾天方可無礙,不過,最好還是請太醫過府診治一番。
」
該說的話要說道,畢竟關乎皇家子嗣,他一屆府醫,可不想擔那麼大的責任。
皖月有身孕了!
夏侯銜有些愣,他和皖月自成婚後就那麼一次,算算時間好像也對的上,他眉頭皺了起來,這個孩子他留還是不留?
太醫來的很快,主要是以前跑端王府跑的勤,但此次入府,倒是和之前的表情不大相同。
以前那位柔側妃在時,每次一聽端王府來人,他們就有種想要自盡的衝動。
現在不同了,柔側妃已經沒了,他們再入端王府,心情相當好,小災小病的,他們一治便好。
待得知需要看診的是端王妃後,他們也不大緊張,滿京城誰人不知,端王妃會武藝呀,當初上人家丞相府找事,被前端王妃打出來的事情,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端王妃的身體底子肯定不差,眾太醫按照順序挨個診脈。
這一診,便笑逐顏開,端王妃有喜了!
這可不是天大的喜事?
端王爺有後,一定會重重賞他們的!
一共來了五個太醫,待所有人都請完脈後一商議,確實是喜脈,這才齊齊躬身,「恭喜王爺,王妃有喜了!
」
隻是仨月餘才發現有喜,王爺和王妃到真是不操心。
「多久了?
」夏侯銜沉聲問道。
「回王爺,三月餘。
」陸太醫作為代表來回話,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怎麼感覺王爺不大高興呢?
原以為會聽到一聲賞,誰知王爺隻是命令他們回宮不許透露今日之事,便讓人送他們出去了。
太醫們出了王府面面相覷,端王爺這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王妃有喜了,他不高興?
端王爺的心思不好猜,幾位太醫隻能帶著滿心疑問回到太醫院,萬萬不敢多嘴。
夏侯銜的心情很複雜,他最後肯定是要弄死皖月的。
他厭惡她,能做他王妃的隻有容離。
可夏侯銜需要爭太子之位,若是王妃有孕,那將是爭搶皇位時一個重要籌碼,皖月身孕懷的正是時候。
他沒有懷疑孩子是不是自己的,三個月前皖月剛剛到天祁,經母後撮合兩人成婚,那時候她根本沒機會接觸別人。
再說,上次皖月在松鶴樓邀請的是夏侯禹,父皇這麼多兒子,夏侯禹是什麼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借夏侯禹三個膽子,他也不敢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他之所以猶豫要不要留下這個孩子,完全是因為容離。
若是離兒回來,知道他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會不會惱他?
如果因為孩子的事情,責怪他,他該如何是好?
夏侯銜如老僧入定一般坐在椅子上,愣愣的出神,錦瑟心中無奈的嘆了口氣。
得,這回的坑白挖了。
人家都有了身孕,王爺肯定不會再處置皖月了,既是之前逆了他的意,但子嗣比天大,為了皖月肚子裡的孩子,他也不會拿皖月如何。
錦瑟暗暗搖頭,皖月還真是運氣好,接下來的幾個月裡,她自己小心些吧,得躲皖月遠遠的,可別觸了人家的黴頭,到時王爺若是顧念皖月的心情,而處置她,她也不能說半個不字。
作為妾室,錦瑟這般脾性已經算是好的了,自始至終她將自己的位置看的很清楚,除了之前的氣不過,倒是從未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她看向床上面色有些蒼白的皖月,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竟然也想有個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