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仔細細地端詳著蒲正東的臉,滿目都是驚喜,“真好,真好,正東哥哥你沒事!
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哈哈,真好。
”
看完蒲正東的臉,秦墨的手又順著蒲正東的臉頰向下仔細檢查,滑過蒲正東的脖頸之後,見她想要打開襯衫的紐扣,蒲正東終於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秦墨,你別鬧,快點從我身上下去。
”蒲正東的聲音有些發沉。
“我沒鬧!
”秦墨的語氣聽起來還有一點慍怒,“正東哥哥,快讓我看看你身上有沒有受傷,火那麽大,我好怕你受傷啊,正東哥哥你是那麽完美的一個人,怎麽能受傷呢?
要是你受傷了,我會很心疼的。
”
“正東哥哥,你要是受傷了以後要怎麽出去見人啊?
就算是男孩子,也害怕變醜的啊。
”伸手阻止了秦墨再度試圖打開他襯衫的紐扣仔細探索的秦墨的手,蒲正東握住秦墨的手,禁錮她的動作。
但秦墨似乎還不死心,她另一隻手毫無規律拍打著蒲正東的胸前後背,一一做著檢查,見沒有去解開他的襯衫紐扣,又沒有餘力阻止她動作,蒲正東隻得任由她胡作非為。
昨天晚上蒲正東找到秦墨的時候,秦墨身上還殘留著一些酒氣,可現在秦墨身上半點酒氣都沒有,卻仍舊說話顛三倒四,似乎記憶也有些混亂,這讓蒲正東有了一個不好的懷疑。
任由秦墨拍打了一會兒之後,他試探著開口問道,“小墨,你還記得你之前是怎麽去的酒吧嗎?
”
“酒吧?
酒吧是什麽地方?
是喝酒的地方嗎?
我不要喝酒,酒太辣了,好難喝啊,不辣的酒就很苦,我也不喜歡。
”
說著,秦墨還“呸”了兩聲,她的臉皺成了一團,讓本就因為疤痕而十分醜陋猙獰的臉看起來更加醜陋更加猙獰了。
她眼中滿是抗拒,看起來不像是作假,蒲正東的心又沉了幾分,秦墨這是失憶了?
不,也許是創傷之後暫時想不起來。
“那你還記得清水巷的房子嗎?
”蒲正東又試探著問道。
清水巷的房子應該沒有什麽代表性,蒲正東沒等秦墨回答,又問了秦墨別的,“你還記得小寶嗎?
比膝蓋高不了多少的小孩兒。
”
“小寶?
小寶是誰呀?
小孩?
我最討厭小孩了,小孩好麻煩,我不想要小孩,要小孩太疼了,肯定比我的臉還要疼。
”
“小孩還會哭,還會嘲笑我,一定是這樣,我不要小孩,不要小孩……”秦墨突然發了瘋似的拍打著面前的空氣,好像空氣中有什麽人在狠狠地嘲弄著她,欺辱著她一樣。
一邊拍打,秦墨還一臉的憤怒和驚恐地瞪著空氣,她的手臂因為拍打空氣,終於放開了蒲正東的脖子,蒲正東活動了一下脖頸,小心翼翼的將手繞到身後,想要掰開秦墨還環在他腰上的兩條腿。
但秦墨很快就發現了他的意圖,手臂迅速又纏上了他的脖子,大聲嚷道,“你別想拋開我,我終於抓到你了,你別想再把我扔下!
”
接連試探了兩次,秦墨都說不清楚到底記得什麽,蒲正東不由得有些失望。
“你還記得上次見到我是在什麽時候嗎?
”猶豫了一瞬,蒲正東又想到了一個新的確認的辦法。
“最後一次見到你?
你忘了嗎?
是在昨天房子突然燒起了大火,我好害怕,我好害怕啊,但我更害怕你會受傷,我把你推出去,然後我的臉,我的臉好痛!
啊……”
陷入了回憶中的秦墨說了沒幾句,就失聲尖叫了起來。
“好了,不要去想了,不要去想了不怕,現在沒有大火,你的臉也沒事。
”蒲正東輕輕拍了拍秦墨的後背,安撫道。
有蒲正東這麽安撫,秦墨似乎情緒終於平複了一些,她像是一個脆弱的小孩子一樣,趴在蒲正東的肩頭低聲嗚咽著,“我的臉好疼,我是不是毀容了?
我不要啊,我不想變得很醜。
”
她越是這麽說,蒲正東的心情就越是沉重。
“正東哥哥,我不要住在醫院裡,我要回家,醫院裡沒有人陪我,但是家裡有你陪我,我不想和你分開。
”秦墨聲線綿軟地在向蒲正東撒著嬌。
“好,咱們現在就回家,你別慌,我一直陪著你。
”不知道秦墨的病情到底如何,蒲正東覺得以秦墨現在的狀態,還是去醫院接受一個比較系統的檢查比較好。
無論是秦墨臉上的那些刀傷,還是秦墨的精神狀態,都需要以有更專業的人士去指揮去引導。
“咱們現在就回家。
”蒲正東一邊輕聲哄道,一邊不得不讓秦墨維持著雙腿環住他的腰,兩條胳膊緊緊還住她脖子的樹袋熊似的姿勢往外走。
“正東哥哥,咱們這是要去哪裡呀?
這是要出院了嗎?
”秦墨突然輕聲笑道。
她的聲音如同銀鈴輕響,悅耳好聽,但蒲正東的心情卻並沒有因此變好。
伸手擰開房門,蒲正東正對上推著江哲浩的輪椅,走路還有些微瘸,和江哲浩頭靠得極近,說說笑笑著的馮婷婷。
聽到聲音,馮婷婷也擡起頭向聲音來處看過來。
四目相對,秦墨很快扭過頭,抱著蒲正東的脖子哭叫道,“正東哥哥,她是誰啊?
她怎麽了狠狠地瞪著我?
是小墨有什麽做的不對的地方惹到她不開心了嗎?
正東哥哥,我不想見到她,我們快一點走好不好?
”
看著蒲正東和秦墨連在一起的姿勢,馮婷婷冷笑了一聲。
“婷婷,江哲浩,你們兩個在幹什麽?
”與此同時,蒲正東也斷喝出聲。
看到蒲正東和秦墨抱在一起的姿勢,馮婷婷說不出哪來的一股怒氣,當即又冷笑了一聲,“我們在幹什麽?
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
“我現在是江哲浩的專屬女仆,專門為江哲浩服務,什麽時候他的腳傷好了,我什麽時候再下崗。
”
常言都說傷筋動骨怎麽也要有一百天才能恢復,江哲浩這種骨折,恐怕也要小三個月才能恢復。
一想到兩個人這三個月間就要這般親密,蒲正東就覺得怒氣上頭。
限定日女仆本來隻是一句玩笑話,是因為江哲浩行動不便,又要參加重要的世界級賽事,讓別人來照顧江哲浩,馮婷婷還有些不放心,所以她才主動請纓來照顧江哲浩的,可此時,這個“專屬女仆”的名詞,就像是用來故意氣男子的借口,被馮婷婷放到嘴邊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