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是我自己沒睡好。
”江圓圓表情有些不自然，眼神也有些躲閃，擺明了是不想馮婷婷多問。

　　歎了口氣，馮婷婷識趣地閉了嘴，感情的事，除非自己想通，否則別人是勸不通的，即便她和江圓圓關系再好，在羅熙沒做出來狠狠傷害江圓圓的事之前，她想幫忙都不知道從何幫起，問多了反而會傷江圓圓的心。

　　既然江圓圓想將那塊表退掉給羅熙換一塊男表，那也是江圓圓的自由。

　　又歎了口氣，馮婷婷狀似不經意地說了一句，“今天我想著和正東要發票。
”

　　“謝謝老大。
”江圓圓眼中驟然綻放出驚喜，忍不住抿嘴偷笑，表情也放松了不少。

　　有那麽一瞬間，馮婷婷竟覺得有些心疼這個遇人不淑的江圓圓。

　　“來吃飯吧，嘗嘗我熬的粥。
”江圓圓迅速轉移了話題，給馮婷婷盛了一碗粥。

　　粥的味道很好，隻是在馮婷婷的杓子翻攪到一塊疑似豬腳腳尖部位的時候，剛剛喝下去的粥一陣陣往喉嚨方向翻湧。

　　“豬腳粥？
”她秀氣的眉頭微微皺起。

　　聽到她發問，江圓圓一改之前的頹喪，理直氣壯道，“老大，這可是蒲總吩咐的，穆琛昨晚拿了一大包用冰塊鎮好切好的豬腳給我，讓我早上熬粥給你喝。
”

　　看她那副模樣，大有拿了尚方寶劍準備逼宮的架勢。

　　又是蒲正東！

　　馮婷婷有些無奈地笑了，“你到底是我的助理，還是蒲正東的助理？
”

　　“我當然是你的助理……”江圓圓辯解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了敲門聲，她如蒙大赦，迅速跑過去打開門。

　　門外，穆琛手裡拎著大包小包跟在蒲正東身後，江圓圓一見到蒲正東就立馬告狀，“蒲總，老大正因為我煮豬腳粥給她，問我到底是誰的助理呢。
”

　　“喝不下去？
我喂你？
”一邊說，蒲正東一邊往裡走。

　　他說這話的時候神態自然，好像再說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雖然經常在餐廳街頭見到情侶互相喂食，在人後也有過被蒲正東喂食的經歷，可此時被江圓圓和穆琛兩個人看著，兩個人還都是一臉被喂了狗糧的表情，馮婷婷還是連連拒絕，“我喝，我自己喝。
”

　　生怕一言不合被蒲正東喂食，她喝得飛快，等在蒲正東灼熱的目光注視下，喝完了一整碗粥之後，才覺得有些撐。

　　眼神幽怨地瞪著蒲正東，馮婷婷還沒忘了關心他一句，“你吃過早飯了？
”

　　“我們老大在車上解決的早飯，要我說，根本不需要這麽麻煩……”穆琛才說了半句，就在蒲正東眼神瞪視下將剩下的話吞下。

　　既然蒲正東已經吃過早飯，那就無需再耽擱，迅速打理好自己，馮婷婷面紅耳赤地又被蒲正東一把抱起。

　　穆琛和江圓圓先他們一步下樓，本以為電梯裡隻會有他們兩個人，可沒想到，電梯門打開，裡面站著一個帽簷壓得很低，隻能看清楚瘦出棱角分明的下頜線的青年男子站在電梯角落裡。

　　他身上散發的熟悉香煙味道，讓馮婷婷精神一振。

　　她忍不住仔細打量那個青年男子，青年男子露出來的胳膊一角和脖頸上都是大片的紋身，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還有點髒，怎麽看都不像是住在這棟公寓樓裡的人。

　　而且，她總覺得這個人的身形有那麽幾分眼熟。

　　本想要主動出擊，搭話問問這個男子是什麽來路，和之前她幾次聞道的熟悉煙味有沒有關系，可剛想開口，電梯就到了一樓。

　　男子先他們一步鑽出電梯，快步離開了公寓樓。

　　“哎？
你眼圈怎麽這麽黑，像熊貓似的，是不是晚上沒睡好？
我跟你講，你不要喝那麽多咖啡，加班能不加就不加，除非雙倍加班費。
”他們到停車場的時候，穆琛正站在江圓圓旁邊，教導江圓圓“為助理”之道。

　　“雙倍加班費？
”蒲正東正好聽到，似笑非笑地哼了一聲，看著穆琛。

　　穆琛和受驚的兔子似的差點跳起來，立馬滿臉堆笑辯解道，“這不是老大你大方嘛，圓圓我和你說，我們老大真的是又英俊又有魅力又瀟灑又有內涵又體貼又溫柔，簡直就是完美無缺的十佳好男人，找男朋友就要找這樣的人……”

　　他諂媚之詞不絕於口，把馮婷婷和江圓圓都逗笑了。

　　“你終於笑了。
”穆琛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的，一邊給江圓圓拉開車門，讓江圓圓上車，一邊看向江圓圓的臉。

　　看到這一幕，馮婷婷忍不住又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江圓圓什麽時候才能意識到羅熙不是一個好男友，穆琛這樣雖然摳門，但會去關心江圓圓的身體和情緒的男人，才是真的對江圓圓好的男人。

　　坐在副駕駛上，看著前面穆琛開的車子載著江圓圓遠去的背影，馮婷婷扭頭對蒲正東開口，“你之前買那塊表的發票呢？
還在嗎？
能不能給我一下。
”

　　隻不過，一向對她的話積極回應的蒲正東一張臉面色發沉，並沒有回話，冷靜地發動了車子。

　　車子還停在停車場沒有上路，蒲正東的反應卻有些奇怪，他並沒有看向馮婷婷，而是目視前方，冷淡問道，“你要發票做什麽？
”

　　“圓圓那個狀態你也看到了，羅熙聽她有了這麽塊好表，逼她也給他買一塊，圓圓想拿發票去把表退掉，換一塊男表給羅熙。
”

　　背後議論人不好，馮婷婷也一向沒有這毛病，她隻是客觀陳述了事實，並沒有對此多做評論。

　　“女人都喜歡同情那些窮小子，覺得那是真愛嗎？
”蒲正東/突然問了這麽一句。

　　這和他平時說話的方式不太一樣，但馮婷婷以為他隻是覺得羅熙這麽做有些無恥，才有了這一問。

　　“不都是這樣吧，但我覺得好多女孩子都喜歡同甘共苦，一路扶持而來的感情，覺得那樣的感情更深厚，更可靠，尤其是許多富家女喜歡鳳凰男，覺得鳳凰男比起相同階層的男孩子對她們更好，幾乎是百依百順，而且扶持了鳳凰男，兩個人的感情除了愛情之外，還會有一份恩情來為愛情加持。
”她隨意感慨了一句。

　　而後突然疑惑問道，“怎麽還不走？
圓圓他們的車都看不到影子了。
”

　　“所以你也喜歡那樣的感情？
”蒲正東答非所問。

　　“我不喜歡。
”感情的事，如魚飲水，冷暖自知，她無意評價別人的選擇，但她不想那麽選。

　　“你怎麽突然這麽問？
還問得很奇怪，到底怎麽了？
”她突然覺得蒲正東有些不太對勁。